疲乏的笑點‧廉價的女權

陶子跟小S在金曲獎上的「噴奶秀」在網路上引起一些討論，褒貶不一。老實講，當我只是從新聞報導上看到這秀的片段時，雖然覺得有點怪，倒也不覺得糟；但後來有幸在youtube上看到完整的開場秀，就覺得那個噴奶秀還不是普通的糟啊。

隨手在邊欄寫句心得，沒想到卻引發bertha693的認真討論，索性把回應拉出來變成文章，不然沈下去就可惜了。為了保持原有的對話形式（其實是懶得改寫），遂全文照登如下：

豬小草: 剛剛看完陶子跟小S主持的金曲獎開場，還真是很難笑。難道說，孕婦剛生完小孩都會比較笨嗎？

bertha693: 哎呀不能接受這種說法啦~~我想大家之所以覺得"不莊重""難登大雅之堂"是因為長期以來女性的事情被壓抑在私領域 公領域中被認為莊重的就是須隱藏女性的性特徵~是不是人類學說過?越界的危險感?我倒覺得噴奶的設計很棒~挑戰主流~~(不好意思 我好像來鬧場的但就有點女性主義立場嚕~~ 抱歉)

豬小草: 我倒覺得那段噴奶的笑點，不但沒有挑戰到任何主流，反而是想利用你所謂的「壓抑」、「偏見」來、「刻板印象」來製造笑點。這是挑戰嗎？不，我覺得這是複製與強化。對那些餵母乳的母親來說，更是笑不出來。至於女性主義立場？嗯，我覺得設計這橋段的是男性，而且恐怕是一點女性主意識都沒有的。

bertha693: 真的嗎?但我覺得有跨越身體邊界的突破耶 好吧 也許對哺乳的母親可能會有不一樣的感受?因為我會想到瑪丹娜吧 她不是常讓男性感到很驚恐嗎?因為他的大膽作風

豬小草: 要拿陶子或小S跟娜姊比？嗯，高估那兩位了吧。而且，什麼時候女性意識或挑戰主流變得那麼廉價？上媽媽們常去的babyhome看一下，他們兩個激怒的可不是男性，而是母親啊。喔，對了。至於在「噴奶」前的段落，我也覺得很無聊。有很大一部份原因是因為他們結婚、生產的過程，都已經透過新聞媒體疲勞轟炸到一個可怕的地步了，現在還拿出來講，只是讓人覺得設計開場的人實在是偷懶了。簡單的說，我對這場開場的感覺是：疲勞的笑點、廉價的挑戰。

bertha693: 好吧 也許是很廉價 陶與小S似乎迪卻比不上娜姐但總覺得至少是一個嘗試 ?雖然大家可能會覺得很廉價 但至少以前應該沒有過吧?

豬小草: 要因為「以前沒人試過」就要給小S跟陶子「具女性意識、挑戰主流意識」這樣的好評價？嗯，有這必要嗎？小S恐怕是主流男性價值下的最佳玩物哩。

bertha693: 總覺得至少引起"騷動"...噯　難到真的是我標準太低?雖然小S看似總服膺於主流男性價值但也覺得他表演裡有時會操弄著一些微小的空間?雖然極微小~好吧 我的標準又太低了

豬小草: 你覺得他們引起什麼關於「哺乳」的討論嗎？或者，他們鬆動了什麼加在「母乳」上頭的限制嗎？恐怕一點都沒有吧。如果，任何挑戰只是以「引起騷動」為評價標準，那恐怕也太失焦了。至於小S，還記得伍佰那句：「在我眼中，小S就是個台妹」嗎？小S那扭扭捏捏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卻正是她的本質阿。

bertha693: 好吧...但未什麼要用一個男人--伍佰的評價來作標準呢？這樣不是更沙文嗎?

豬小草: 我不是說要拿伍佰對小S的評價來說小S如何如何，我要說的是小S面對伍佰這句話的不知所措。承認嗎？小S過去在節目上其實一直在說台妹如何如何不入流；否認嗎？台妹現在似乎又成為一個正面的好評價，並且，這是伍佰老師說的耶。於是，我們就看到一個面部扭曲、不知該怎麼回應的小S。因此，我說這件事可以看到他的本質，不是說「小S本質上就是一個台妹」，而是要說小S本質上是一個跟著「流行的男性評價決定自己表演方式」的藝人。小S的「本人」如何，我不知道。但是，就那位藝人「小S」，你要說他是「有意識地」透過他的表演，操弄性別界線、挑戰男性價值、宣揚女性意識，那也太讓我好奇我們在談的是不是同一個小S。

bertha693: 我同意豬小草助教認為小S不是那麼具有性別意識的藝人 然在那個場合下 五百作為一個男性卻可以任意批評且還具有正當性這不是一件性別權力很明顯不平等的事情嗎?且如小S如是一個"跟著流行的男性評價決定自己表演方式的藝人的話”那怎又會有"本質"呢?如果會改變的話? 我不知道小S貶低台妹@@ 現在才知道

豬小草: 伍佰那句話不是自己主動說的，而是記者去訪問他的時候說的，然後，在伍佰上「康熙來了」這節目時，小S自己又問了一次，得到一樣的答案。而小S也回說伍佰才是台客（當然，伍佰立刻說：「我就是」），因此不太懂你說伍佰的評論是所謂「很明顯不平等的事情」。至於本質一事，或許改從「表演」這角度來看，你會比較瞭解我的意思吧。本質不會改變，表演出來的形象才是會改變的；但如果我們以為那表演出來的形象代表了某種進步的挑戰，那恐怕就是個誤會了。喔，對了，如果你要說伍佰是個有性別歧視的大男人主義者，嗯，好像是這樣耶。

現在回頭看這串討論，發現有時候一來一往的對話，還真能精確地直指問題核心。不過，有兩點修正：

1.孕婦並不會因為生產就變得比較笨，她們只是不想浪費照顧小孩的時間去跟老公計較。凡有志於晉升真男人仙班的朋友們，這點要先記下來。

2.我不當助教已經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