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地點怎麼會不重要?!

今天聯合報有一篇新聞,「金管會房事 如何搞定?」,講的是金管會辦公地點的偏遠,如何造成官員與業者的不便。講老實話,若不是某次在板橋火車站遇到防空演習而被困在地下室半個小時,我恐怕也不知道這個主管台灣金融業務的單位,居然會在板橋火車站這個跟金融扯不上關係的地方。

在這篇報導中,有這麼一段話,讓我不禁莞爾。
目前位於板橋的臨時會址,是不是最佳地點?一位金管會高層說,英國金融服務管理局(FSA)也是位於市郊,從FSA到倫敦金融中心也要50分鐘的車程。這位官員說:「隨著科技的發達,使用電子郵件愈來愈普遍,洽公不一定要有人到現場。」
我不知道這位高層有多高,但是他應該高到曾經去過倫敦FSA考察過才叫做高層吧。可是,怎麼這樣描述FAS所在的地點呢?

或許,從地圖上來看,這位官員說的沒錯,FSA所在的地方-Canary Wharf-的確離倫敦傳統的金融區-The City-有段距離。以倫敦市區交通的壅塞,或許真要開個五十分鐘。

但是這位高層沒說的(或者這位記者沒提到的),是--Canary Wharf這地方,是倫敦新一代的金融區,許多跨國金融機構早就搬離The City而遷移到這個現代化的金融商業區了。如果你到這地方轉一下,花旗跟匯豐在這裡各有一棟大樓作為她們在英國的總部,第一波士頓信貸、高盛在這裡也有區域總部。並且,透過這地區獨有的輕軌電車DLR以及倫敦地鐵,從這裡到The City(在BANK下車)只要十幾分鐘。

Canary Wharf這地方,過去原是造船廠,1970年代後因為造船工業不景氣而開始閒置。而1980年成立的London Docklands Development Corporation就是以將這片土地再開發成為商業區為工作重點。與此同時,原本在The City的金融區則因為辦公室老舊、無法安裝新管線(尤其是電話線、網路線)而逐漸不符合金融業者的需要。

按照Michael Pryke的研究,金融業者在當時之所以尚未搬離city,主要是因為在1980年代之前,倫敦的金融業務與Bank of England往來密切,因此業者需要與其保持良好密切的關係,這甚至在city形成一種特殊的城市文化。然後,1990年代以後,美國金融業者取代英國銀行成為倫敦金融中心的要角,他們與bank之間的關係也不像過去英國業者這麼緊密。於是,當Canary Wharf在1990年代中建設完成,花旗銀行帶頭就搬(見圖,這是花旗中心),然後,其他銀行也跟著搬過去,並且在此地形成一種新的文化。

因此,FSA是在倫敦郊區嗎?不。FSA不是躲在郊區監視業者,它是在金融區裡與業者有更密切的互動。

這樣說來,最適合金管會落腳的地方,不是應該是信義計畫區,這個市府與中央政府口中的「金融特區」嗎?可是信義計畫區裡面有哪個政府單位?喔~客委會...

更尷尬的是,信義計畫區裡面並沒有多少金融業真的把他們的總部設在信義計畫區。事實上,從敦南遠企到民生敦北交叉口,整條敦南北路上恐怕聚集了大部分的外商金融機構,而這些機構,卻正是金管會所為二次金改的要角。但是從敦化南北路要到板橋新站有多遠呢?捷運都還沒有通過去呢!

地點不重要嗎?

光從金管會會址的選擇(或者說毫無選擇),我們就更清楚地知道金融業從來都沒有被台灣政府視為一個策略性產業。台灣的金融業,過去是國家機器扶植特定產業、維繫政商關係的管道;現在則是變賣求現、紓困財政、標示開放的樣板。亞太金融中心?嗯,從新加坡淡馬錫控股要買彰銀這件事來看,應該比較像「中國跳板中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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