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kid｜洗澡的重量

明天就要離開坐月子中心了。傍晚五點，護士把我們叫到育嬰室裡頭，要我們實地操練一次幫Lulu洗澡的過程。

雖然在離開振興醫院時，還有昨天下午，護士都有當場洗給我們看，但心裡總是很緊張，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把小孩『順手』滑到臉盆裡去了。唉，為什麼這世界上沒有像是烘碗機一樣的全自動高效能洗孩機呢？不然，能夠拿個大桶子把小孩放進去浸浸也好阿。

該來的躲不掉。把衣服穿好後，護士把Lulu抱起來，交到我手上。我把她像抱橄欖球一樣地用左手臂夾在腰際，然後用手肘撐著她的身體，準備開始從臉洗起。但不知道是因為我夾的太用力，還是她肚子很餓，總之這是我第一次發現她的哭聲居然如此的大。可是她越是哭著掙扎，我越是擔心她會滑下去（這可是一顆四公斤的橄欖球阿），所以就更用力。她就哭的更厲害。

好不容易把臉洗好，頭髮洗好。重頭戲來了。衣服脫好，要洗身體了。

我用右手夾住她的腋下，讓她的頭可以枕在我的手肘，然後慢慢的把她放到臉盆裡。哭得更厲害了。由於屁股沒辦法著地，她很本能的踢著雙腳，像是要踩著什麼；然後伸出左手，緊緊地抓著我的袖口。

可是當我把她的肚子洗好，然後換用左手抓她，讓她的胸口可以稍微靠著我的左手肘，然後讓她趴在臉盆裡時，她肌肉的緊張與僵硬就完全消失了，她的雙腳甚至是很高興地踢著水。護士說：「小孩子趴著時候比較有安全感，他們不是很習慣仰著臉」。嗯，別說安全感了，至少當他放鬆肌肉時，我比較有成就感阿。

洗好背後，再回復到右手的姿勢，然後把下半身洗好。抱回檯子上。看她乖乖的讓我包好尿布、用酒精擦拭臍帶（是的，她的睫毛開始長了，但是臍帶還沒掉），呼～總算是通過考試了。

在過去的二十幾天裡，常有朋友問我說：「作爸爸的感覺是什麼？」我總是答不上來，只好笑著說：「ㄟ，你們也知道，這胎也不是我懷的、奶也不是我餵的，現在還真沒什麼真實的感覺』。

不過，就在今天下午，短短的十幾分鐘，我卻從她身體微妙的變化，感受到作為一個父親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