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生危機(16):想像另一種可能

雙手捧著西瓜,透過茂密的樹林看到中正路車繁喧鬧,我壓根沒想到新莊還有如此美好的地方,美好到我幾乎不覺得它應該在新莊?因為我認知中的新莊有八成的空間是工廠,有台富餅乾、美琪香皂、南僑肥皂、三洋電機…..,新莊是一個生活空間極度壓縮的城市邊陲,這點,在白天看會比較明白。
polanyi的這番守夜思語,對我而言,標示了新莊都市更新的兩種可能。一種,是官方所提出來的「新莊副都心」「頭前重劃區」「溫仔圳都市計畫」,透過快速的拆毀與建設,改造新莊的地景與交通(我們所熟悉的「都市成長機器」);另一種,則是以樂生為槓桿的文化發展模式(好比Losheng Walker)。

雖然SS極有洞見地說了: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選擇後者的發展方式,即便可能發展得比較慢。

唯有活在這樣有歷史感有豐富層次感的地景中,我們才會知道祖先們曾經在這塊土地上做過什麼事,不管是光榮的,還是失敗的,不管是令人驕傲的,還是令人羞愧的。我因為知道我自己的歷史是怎麼來的,更感覺到我真正存在於這塊土地之上,因為感覺到存在的意義,而真正感覺到我是屬於這裡的。我的歸屬感(sense of belonging)正是因為感覺到我自己的生命,我的認同,與我生活其中的地方之間,竟可以如此真實而深刻地找到歷史性的連結。

這才是「在地化」(localization)與「在地認同」(local identity)真正的內涵。
但我們卻也必須承認,弱勢者對於「移動與速度」往往是沒得選擇(所以才叫space of place與being啊),而運動者的善意也往往伴隨著弱弱相逼的風險,以及那無可避免的「經典造句」

於是乎,當我們在討論另一種發展模式的可能時,我們其實也正在討論另一種政權,或政治,的可能。以及,台灣社會中虛弱的文化資產的「專業性」(對比於捷運的「工程專業」)要如何靠另一種審議方式得到強化。不然,一切恐怕就會像Brahms6所說的:
如果只靠下跪,或是靠政治人物之間的矛盾,就能讓樂生轉活,則會讓社會運動產生某些幻象﹔其實嚴格說,文資法認定失敗,樂生拆就是宿命,現在不過巧妙運用政治人物的矛盾,並非他們真的認同樂生。所謂床頭金盡時,等到拖過民進黨初選,猙獰面孔就可能會露出來(兩個月內就要初選吧?)。而且蘇貞昌說的是:交付研討,並非認定古蹟不拆,變數還有很多。
對我而言,樂生緩拆兩個月,拉出來的是更長的戰線、更多值得我們討論與深化的議題(例如:保留後院民的生活品質如何讓新莊人與樂生民站在一起社運跨國串連的法律問題),以及在運動過程中無可迴避的語言遊戲(例如:Fred瓦礫)。

唯一不用討論的,反而是那個所謂的「樂生世代」。因為這種分(歸)類方式,甚至匆匆忙忙地與「野百合世代」比較(嗯,誰的樂生世代?),只會讓我一看到Jeph在BoF的舉例就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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