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再見的時候

一個月前,在喵大盡了演講的義務,題目是《大圳。水庫。發展:從中科搶水初探台灣的水政治》,算是為過去一年的工作做個註腳。也算是跟多年來的自己說聲再見。

去年口試結束後,旋即投入現在這個研究計畫,中國雲南的水庫開發,一個我想都沒想過的議題。而隨著研究計畫的開展,隨著自己參與程度越來越深,才慢慢的覺得有意思起來,甚至會開始想說:全球城市研究或怎麼處理都市生態學(Urban Political Ecology)的議題?要如何把環境議題帶入都市政權的討論?有沒有可能從自然資源擷取的角度來重新理解中國的地方政府公司主義(local corporatism)?這些問題,雖然都暫時沒有答案,但看起來都挺有趣的。或至少目前看起來挺有趣的。

猶記得幾個月前在暨南跟K聊了一下目前的工作,他說:「你看現在做新加坡研究的人那麼多,可是有什麼有趣的研究嗎?」聽到這句話時我楞了一下,心想,「你果然覺得我博士論文中的gateway city/gated politics一點都不有趣啊」,但那個時候也沒有證據可以反駁他,畢竟我自己也沒做出什麼有趣的新加坡研究啊。或者,更精確的說,是我自以為有趣的研究也一直沒有受到這圈子的肯定,而我也仍在摸索一個屬於自己的「說故事的方式」。J說:「當你沒有成品的時候,人家連要認識你,都不知道從何認識你啊!」是啊,模模糊糊的,在眾人面前。

過去的一年裡,應徵,退件,投稿,退稿,時間就這樣過去了。總覺得這一來一往的畫面很像在跳探戈,於是只能告訴自己:
If you're tangled up, just tango on
不然還能怎麼鼓勵自己呢?大叔也是會跌入連太妍跟麻理子都無法拯救的成就焦慮中的啊。在那樣的黑洞裡,沒法回頭,前方又只是幽幽暗暗的光,只能一個人划著小船徐徐前行,卻也顧不得這船正在滲水。人生,就為了那「彷彿若有光」的「彷彿」給虛擲下去。

大概就是這樣的狀態。過去一年如此,未來一年,大概也是如此。

昨天,把七月要去雲南開會的文章丟了出去,然後這幾天要趕月底某新書研討會的文章;前者談台灣水政治,後者談新加坡區域經濟。C笑說我好像是穿梭在兩種研究中的寫稿快手,我苦笑說自己其實只是想在過去和未來之間尋找一個平衡點,然後試圖從中間長出些什麼有趣的事情。

但這實在很難。

Comments

PipperL said…
加油吧。

乍以為迎來隧道口的光,出了才知光只是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