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me far away

「這種香菇不錯，很適合炒菜」，星期日下午兩點半，Jurong Point地下一樓中藥行老闆這麼對我說。

這東西，海關應該不會查吧？

「你要帶出國阿？那還是帶一包就好了」一聽到我要帶出國，老闆的笑臉有點僵住。

那時候的我並不知道，因為這包乾香菇，使得這趟旅程充滿變數。

當天晚上七點半，我拖著行李到central library前面撘公車，準備到Bona Vista轉mrt到機場。八點半抵達。之所以需要這麼早到機場，是為了想幫露娘帶盒娘惹糕給他的朋友。很可惜，娘惹糕不能放過夜，這想法只得作罷。

十點半，原本預計十一點起飛的班機通知要延後一個小時。半夜十二點，終於可以登機了。飛機滿艙，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動彈不得。不能走來走去吃東西，電影又不好看，我昏昏沉沉地睡到巴黎。時間是當地時間星期一上午八點半。

轉機時，隨身行李要再檢查一次。我的行李在x光機前停留很久。到了登機門，卻怎樣都看不到我那班預計在十點半飛到曼徹斯特的班機。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法航的地勤人員，他卻說：「我想這班機應該是被取消了，我來查查看...是的，這班機被取消了，你需要到轉機櫃檯請她們幫你換另一班班機」。

「到外面，xx ten會幫你處理這問題」，轉機櫃檯的小姐看到我的登機卡，這麼跟我說。我聽他的話出去晃一圈，卻什麼都沒看到。回到他的櫃檯前，「xx ten！你應該去xx ten！」可是那裡什麼都沒有啊？「喔~好吧，你就站在這，我幫你處理」。於是，兩個地勤在我面前說起法文來，內容大概是在講我怎麼這麼不聽話，硬要給她們添麻煩吧。

好不容易要到下午一點半的機位，卻又必須再檢查一次行李。這次，行李又停了很久。「先生，可以把你的登機卡給我一下嗎？」另一個地勤人員把我的登機卡要了過去，在一本本子上寫些東西。我在想：「她該不會是在統計有多少人換好班機了吧？」我太天真了。

今天的戴高樂機場，鬧烘烘的，應該是因為上午的大霧，讓很多班機延遲降落了。我拿著法航送的早餐券到餐廳換了一份早餐。可頌、柳橙汁、卡布基諾。時間是上午九點，我還得再等四個小時。我把聖經裡的何西阿書、雅各書翻來翻去地看了好久。這兩卷書都在講忍耐與等待。

十二點三十分，登機門前面站滿了人，卻看不到飛機。地勤很抱歉的說：「對不起，因為曼徹斯特大霧，我們也不確定什麼時候可以飛過去」。看看螢幕上公佈的預計時間，被改成下午兩點半了。拿著新發的餐券去餐廳換午餐：原價六歐的三明治跟原價三歐的卡布基諾。可是，我比較想上飛機。

下午四點，飛機終於可以起飛了。我這才發現那些躺在登機門四周的人，都是要搭這班班機的。一個小時後，飛機到了曼徹斯特，扣掉時差後，時間仍舊是下午四點。這一小時好像是謊言一樣。

拿著行李要出關，有位航警很客氣的要我讓他檢查行李。他很仔細的檢查我的背包，用試紙檢驗我的每一本書，甚至是我的laptop跟拖鞋。「我可以打開你的行李箱嗎？」我能說不嗎？他把行李箱裡面每一個小包包都打開來，空氣中頓時瀰漫著香水、乳液，還有沒洗過的臭襪子的味道。

在小包包之後，是那些放的整整齊齊的綠豆、紅豆、粿仔條、巴拉煎辣椒，和乾香菇。

航警看著這些食材，很無奈的說：「ㄟ~謝謝你的合作，沒有問題了。蔬菜類是可以帶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