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

像我這樣的狀況，搬家是一種很麻煩的事情。尤其是要搬進另一間「租的」，而不是「買的」房子。除了區位的問題，最讓人頭痛的地方就是「家具」。要找附帶家具的房子，就得頭痛自己的生活方式要如何適應在屋主的品味之中，找沒家具的房子呢，就得自己張羅添購但又會猶豫該花多少經費在這個租來的空間裡。

不過我們最後還是選擇了後者。

新家是一間老公寓，位在一個小小且安靜的巷子裡。房子真的很老，是那種房東可以說：「我從小在這裡長大」的年紀，不過因為比現在住的地方寬敞兩倍啊，雖然新粉刷後的房子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還是決定租了下來。

然後就開始在有限的預算裡開始想像空間配置。（《十宅論》？）

這裡要放鋼琴、那裏是電視櫃、壁櫥就靠這邊、書桌就塞那邊。昨天下午，一家人在寒風中跑去新家一趟討論現有的大型物件要怎麼擺，每個房間的添購順序又是如何。討論越是聚焦，焦慮感就越強。

比方說，該買什麼樣的餐桌呢？

本來是想用老弟之前給的IKEA桌腳，再去買個IKEA桌面就這麼先頂著，後來聽說IKEA木料不好用兩年就會壞掉，所以改成去老弟認識的建材行切個木板回來自己鎖。可是切回來的木板還要上個漆或貼個皮啊，我這沒做過木工，又對木工這檔事沒什麼衝動的人就不免猶豫了起來。然後就開始上網看別人賣的現成或二手餐桌。

看著看著，就做了件自己覺得很衝動的事情。

先別說是什麼事情了，來聽聽我對餐桌的想像吧。我想像的餐桌，至少要有160公分長，材質必須是好一點的木頭，還得有種安靜低調的感覺。我想像把這樣的餐桌放在那空間的正中央，兩旁除了椅子什麼都沒有，就是三面剛粉刷完米白色的牆。牆角也許會擺盞立燈，溫暖的光打在餐桌的一角正好，工作到一半要吃飯就把電腦書籍推到一旁，或者全家都圍著長長的桌子作著自己的事情。再想得遠一點，也許就在那三面牆上慢慢掛上自己拍的相片、小孩畫的塗鴉，於是遠遠看著那餐桌的時候，就好像看著一家人的漫長生活被框在一個空間裡。

想像這樣的畫面很久了，所以就買下去了。